第48章
泪在手心,似烙铁灼伤,赵观棋半跪着,温声提醒:“周景池,呼吸。” 面色已然胀红,胸膛仍是长久的静止,赵观棋语气严肃起来:“周景池!” “不要屏气,呼吸!” 眼见周景池快要把自己憋死,顾不上什么温柔绅士,赵观棋手指强硬地从唇角探入,撬开牙关又触碰到温软的舌,氧气从负痛争取而来的空间争先恐后涌进。 屏气到临界点,身体的呼吸欲望大过自身意愿,周景池猛喘一口气,如从鬼门关闪身般急促呼吸起来。 赵观棋单膝跪在嘈杂的人声中,眼睁睁看着面前人如一尾濒死鱼儿般挣扎咳喘。面色从恐慌到后怕只是一秒钟的事,身侧是润湿的手指,眼里却是无底的震惊。 原来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。 大厅吵闹,无人在意角落长椅的惊天救援。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突然浓厚起来,顺着鼻腔下行,翻滚、汹涌地绕回咽喉处,哽到赵观棋讲不出一句安抚话语。 愣怔中,周景池缓过来,颤颤巍巍说:“吓……吓到你了,对不起……” 没有接受来之不易的道歉,赵观棋立刻扶起座椅上的周景池,用尽全力,几乎是架起他朝预先挂好号的诊室走去。 一句‘陪同人员一律外候’,赵观棋被无情关在门外。 像医院内无数个暗自祈祷的人一样,他靠着墙壁发呆,开始无声祈愿。 医院的走廊灯二十四小时常亮,无休无止。明明还是天光大亮,尽头窗外的树叶绿得发亮,赵观棋却茫然地想到拥抱的那个夜晚,盏盏顶灯,似夜空里的启明星。 平静地凝视许久,连眨眼都忘记,赵观棋忍受不住酸涩,垂下头来。 白日里的灯其实不甚明亮,他在地板上看不出半分灯光的影子。